柒零

无处不在。

乌苏里亚灯塔:

“有私生。”


队长把口罩扯下来,示意我看后面的车。


追得很紧,几乎是咬死的状态。


“还能加速吗?”我问司机。


“不行啊,下雨,再加速就太不安全了。”




我只能重新戴上耳机,靠着座位假寐。接下来还有一场重要的活动,精神不好的话到时候是要挨训的。


迷迷糊糊快要睡着,一股巨大的冲力又从后袭来,我听见很刺耳的一声巨响,后背火辣辣地痛。


“我操......”另一个从不说脏话的队友也怒了:“神经病啊,直接往我们的车上撞?”


“都没受伤吧?”队长紧张地问。


“我没事。”


“我也还好,就是背有点疼。”




出道几年来,我们不止一次遇见这种事情。一开始还觉得挺刺激的,像躲间谍一样,让司机加快速度,等次数多了,才知道一点都不好玩。


“发个视频和她们说吧,别追车。”


“哎,也得发了有用才行啊。不听的人还是不听。”


“那也好过不说。”




到达场地后,人山人海包围了我们。尖叫声欢呼声震耳欲聋,队长依次拍了拍我们的肩。


“加油。”


我们也知道,还是有很多粉丝是真心喜欢我们的,也就通过这些见面会来见我们一面,平时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,只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,默默地支持我们。


而另外这些为了满足私欲不惜打扰我们生活的人,我们实在不认为是粉丝。


网友给这种人创造了一个词,叫私生。




活动圆满结束,我们抄没什么人的小路走,平安无事回到了酒店。队长先进去冲凉,我和队友在外面联机打游戏。


“有人敲门。”


“谁啊?”


我们透过猫眼看了半天,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

“真是瘆得慌......像鬼片一样。”




我俩继续打游戏,但都心不在焉,很快就输了。


“肚子有点饿,叫份外卖吗?”


队友去床头柜那里摸外卖单,不知道看见什么,脸色一变。


“怎么了?”


他指了指垃圾桶,满脸菜色。


我凑过去,纸篓里躺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了一串数字,底下是一行小字。


“我最喜欢你们了,记得给我打电话哦。”


旁边还有个口红印。




“操。”这是队友今天第二次讲脏话了。


“她怎么进来的......不是,她不会还在吧?”


我俩毛骨悚然把整间屋包括床底都找了一遍,还好没藏着人。但那张纸条就已经足够倒胃口了,我们连外卖都不想点了。


队长洗完澡出来,让我们进浴室看看。


牙刷牙膏都被拆了,梳子上还残留着一条头发——我们三个男生可都没这么长的头发。




这间房是住不了了,临时换房也很麻烦。好在队友家很近,我们和助理商量了一下,决定去他家将就一晚。


来到他家楼下,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

“是猫吗?”


队长看了我一眼,他知道我很喜欢猫。


“不是。是私生。”




几个女孩子见藏不住,从草丛里站起身,笑嘻嘻地朝我们跑过来。


“没想到真的能等到你们!”


我一阵反胃,队长直接黑了脸:“你们在这里干什么?打扰别人的生活有意思吗?”


他说话一向很直,队友拽了拽他的袖子,示意他不必和这些人多说,直接上去就好。




我们都洗完澡,坐在床上打了一会扑克牌。队友透过窗帘朝楼下看,那几个人影还在。


“不会顺着管道爬上来吧?”


队长开了个玩笑,但谁都笑不出来。


“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?”队友问。“要这样我宁愿没人爱,孤独终老。”


我没出声,其实心里也是那样想的。




队长问:“你们知不知道有一种水生环节动物,叫蚂蟥。它可以无声无息地趴在你的背上,使你感觉不到,然后吸光你身上所有的血。”


“知道啊,跟丧尸一样。”队友说:“楼下不就有五六只嘛。”


我又感觉想吐了,喝了口热水,说:“睡吧。”


那晚我们谁都没睡着,听到一点动静就吓得睁开眼睛,确认没有异常才敢躺回去,心脏还是怦怦狂跳,难受得不行。




第二天我们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下楼时,那几个私生还在。一见到我们,她们就兴奋地站起身,拼命地喊叫着。


“哥哥我爱你!”


“我最喜欢你了!”


“看我一眼吧,就看我一眼!”


她们举着相机和手机,声音尖厉,面目狰狞,嘴巴大张。


好像下一秒就要吸食人血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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